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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迦书第四章

将刀打成头(四1-5

我们浏览人类众多文学作品,不时会读到一些文章,发现它的高瞻远瞩,言简意赅地道出人类之希望,足以震撼人心,这些作品即成为经典著作。弥迦书中这五节经文,就属于此类稀有的文学;它们包含这一类世界异象,从弥迦那个时代直到我们现代,这些话一直启发人类的想像。因此,当我们不能肯定这些话是否真的是弥迦所写的,初时是会令人感到不快的。同一段经文也记载在以赛亚书二章二至四节,实质上相同,但是以赛亚书没有与弥迦书四章四节相应的部分。在以后的年代中,这几节经文更为出名,从约珥书更明显看到采用第三节(见珥三10)。到底是弥迦写了这些话,被以赛亚引用呢?或是弥迦引用以赛亚写的呢?还是他们两人从更早的资料,也许一篇如诗篇四十六篇八至十节但现已不存在的诗中引得呢?虽然这第三种可能性更大,但是我们不能加以肯定。不过我们从这一段的内容,可以足够清楚地看到,为什么两位先知都要引用它们。

弥迦的宣教工作处于历史上的一个特别时期,这时期有两方面的特征,一方面是战争的威胁,另一方面是可怕的战争现实。在前面的章节中,他曾讲过耶路撒冷的毁灭,把它当作上帝审判的行动(三12)。弥迦或他的编辑,又并列了另外一段来揭示关于耶路撒冷的前途的另外一面。这个耶路撒冷城,理应受审判,作为她的政府作恶行为的报应;然而在更远的将来,耶路撒冷将成为一座世界新秩序的首城。

这个异象是基于‘末后的日子’(1节),在遥远的将来的某个未定的时期。异象以一座有‘耶和华的殿’的山为中心,这是一个上帝永久同在的记号。而且从这画面的每一角度,世界各国的代表都要走向这座耶和华的山,到那里去求问祂的指教,问及那一条路才是他们应当走的。从这座山上,律法(译者注:中文和合本译作‘训诲’)传出来,那就是上帝的道,藉这道,所有的人类和各民族得到指教如何去生存。而这个律法反过来促进人类社会发生改革:战争的工具将被打成和平的工具,各国之间将不再发生战争。暴力的恐怖和战事,将变成为过去的事:‘人人都要坐在自己葡萄树下和无花果树下,无人惊吓。’(4节)在这个新世界中,不同国家将要和谐地一起前进,各自持守自己的信仰,但以色列人则要凭对唯一真神更新的信心向前奔走。

这一段之所以美丽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它完全与真实世界脱节,但却与我们期望的世界完全一致。在弥迦那个时代,在国家内部存在纷争,外部有战事,但对和平与统一的渴望并没有停止。‘和平的城市’耶路撒冷已经腐败,而弥迦说预言的目的是给予谴责。然而他仍然能够看见她将要成为和平的焦点!当异象的内容成为事实之时,选民存在的理由raison d'e^tre)将要实现;全世界各国将要藉以色列蒙福(创十二3)。这样,我们才开始觉察到弥迦使用这些话的理由。他向他的同胞和盘托出一个异象,特意提醒同胞们蒙召的目的。在一个失望的时刻,他给予他们希望,用一种不动摇的、超越当时暴力的现实之信心坚固他们,告诉他们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是可能的。

如果我们从表面进到这些话所包含的远象,我们才会领悟这些话,并深深被这些话所吸引。在我们的年代,也有少数人能掌握这异象:如甘地.马丁路德金和一些其他曾经一瞥将来世界样式的人,让这异象融会他们的力量去转变现在的世界。但如果我们只是给它贴上标签:‘预言’,肯定有一天它必将实现,或者我们懒惰地推测它将在本世纪或者下一世纪实现,那么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这异象。异象包含行动:我们必须再工作,使我们的刀成为头。

上帝的统治(四6-13

在悠悠人生的过程中,一个作者或者先知的思想可能起变化。这种改变,部分是由于这个人内心趋向成熟的结果,部分则是于外在的环境转变造成的;这个环境要求先知或作者作不同的回应。

在我们现在考察的这几节中,这种改变很明显是由于前面几章的内容带来的。先知的社会批评是不再存在了;对他们来说,反而有更遥远意义的宣布。的确,这种改变是如此具实质性的,足以使许多解释者主张这几节(和本书后面几章)的来源并非真正是弥迦的话,而被解释为后来的编辑从不同的资料来源加添进来的。我们将会看到,这种见解有其正确之处,但是总体来说它假定弥迦的思想和宣讲是僵硬和一成不变的。他活到很大年龄,可以指望在他思想上有一定程度的改变和发展。但更重要的,是弥迦的世界发生了迅速的变化。在内部,他的国家从一个比较开明的约坦王统治的年代,沦入亚哈斯黑暗的年代;而他的继承者希西家,曾一度使这个国家走上更积极向上的道路。在外部,环境也在不断地转变,战争的威胁随后接一段时期的和平,但是在主前七○一年,由于亚述军队已经进入犹大,耶路撒冷处于他们的包围之下,许多人必然想到她的终结最后即将来到。这就是我们从所提供的上下文,见到的弥迦当时的思想和宣教的背景;由于环境改变,所以他的信息也改变,以便于切合他的同胞的需要。

在本书的这一段落中,我们有三个简短的上帝的晓谕,或者三部分晓谕,藉锡安(耶路撒冷)这个共同的主题连结起来。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它们原来是谁写的,但是并无有力的理由反对它们原出于弥迦先知。这些晓谕看来反映大约在主前七○一年左右,当时耶路撒冷的居民,包括弥迦在内,必须期待耶路撒冷结局的来到。在这样黑暗无望的境况中,这些晓谕提供一个对将来的希望和异象,就是期待上帝的统治。这三方面有一个共同的相似主题,但主要的内容稍有不同。

(一)恢复主权6-8节)。所指的是一个未确定的将来时间:‘那日’(6节),上帝将要恢复祂的百姓和祂的主权。话中所描绘的景象,是一种战后的混乱;战后残存的是一些受伤的和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曾经一度是骄傲的民族所留下来的遗民。上帝将要兴起这些流徙四散的残民,并使他们再次成为强国的人民,由耶和华实行统治。

这是一种超越当时悲惨情景,使人们看到将来的希望的信息。在国家面临毁灭,首都悬于最后一线为生存而争中时,必然有许多在耶路撒冷的诚实心灵,以为上帝在犹大的统治,已经接近尾声。一度是强大的国家,已被减弱到剩下破烂不堪的残局。但是对这情况灰心失望的人民,弥迦提出一个远景:‘从前的权柄’(8节)必将归回耶路撒冷。这是先知的普遍特色,当处于和平满足的日子,他们宣告审判;但是当审判来临时,他们指出超越可怕现状的将来,在那个时候上帝的怜悯必将再次被经历。

(二)毁灭和救赎9-10节)。这两节有趣的地方是引述被掳到巴比伦的情形(10节)。在弥迦那个时代,犹大的敌人是亚述,而这比巴比伦威胁犹大早一个世纪,到那时许多犹大城市的人民,将要最终被流放到那里。因此有些释经家认为这两节是在被掳的年代,被后来的人加进弥迦书中的。另一些则认为,只有提及巴比伦这一句才是后来加进去的,也就是说,它是一个注解,或是旁注,向读者解释在迟些日子要发生的事。但是这两种解释都是有问题的;我们对后来历史的知识,令我们倾向把这些知识‘读进去’这几节。但是,这一节并没有说耶路撒冷将被巴比伦征服,而只指出她的一些居民将要被掳到那里。

事实上,假定有关巴比伦的经文是出自弥迦原着是不合理的。我们从其他的资料来源知道,当亚述征服了撒玛利亚时(当时弥迦还活),他们从巴比伦带百姓到北国的首都,去实行殖民统治(王下十七24)。也许弥迦只简单倒转这种情形;如果他们要征服耶路撒冷,他们不也很可能带犹大的居民到巴比伦吗?这是一种保持殖民主义统治有效的军事政策。如果这种注译是正确的话,我们藉后来历史事实的帮助,即将看见这些话如何含有新意(的确不是弥迦起初原意);这个历史事实是在主前第六世纪,犹大人的确实际上被掳到巴比伦。也许因这些预言的完全应验,令弥迦在后来的年代中仍被尊敬为犹大最伟大的先知之一。

解释这几节的困难,不应当妨碍我们理解其中心信息。先知肯定说,他的人民必将经历毁灭和绝望,但在灾难之后,却保留救赎的盼望。当我们处在危机和困苦之中,我们很难看见在危机和困苦之外有救赎的可能性。先知们就在这关节提供帮助,他们提醒我们危机可能是我们自已制造的,但是超越它们之后,将有上帝救赎的行动。先知的救赎应许不是说毁灭不会出现,而是从毁灭中必会有释放和自由。

(三)失败以后的胜利11-13节)。这个第三晓谕虽然再一次把焦点放在将来,但是它第一句话一定唤起了听众注意他们当前的处境。‘有许多国的民聚集攻击你’(11节);如果这个晓谕的日期是主前七○一年,那么由多种族组成的亚述军队已经兵临耶路撒冷城下。但是先知似乎眼于未来的事,那时情形将调转过来:聚集在耶路撒冷城外的已经尝过胜利的军队,将要被‘锡安’所战胜(13节);而上帝对全世界的统治,将被建立起来。这几节的语调完全是军事性的,是一种远超过四章一至五节那和谐的国际和平景象而发出来的呼喊。但是在这文义中的神学却是审判的神学。正如耶路撒冷在邻国的手中经历审判之痛,这些国家也照样最后要落在审判的咒诅下。所有这样的审判,不论是对以色列或是对她的邻国,无疑最终必建立起上帝在世界的主权和统治。

这样的预言,读起来不难要精确地知道它们的意思和如何把它们应用到我们现时的世界中就比较困难。尽管在解释其详情上存在困难,我们能够在此总括弥迦的神学为下列几方面:(甲)尽管人类的国家具有可怕的和实际的权力,上帝的权力最终必在这个世界上掌权。(乙)历史不是意外的或者随便任意发展的过程,时代的危机可以理解为一种审判的形式,也就是说,是一种从前犯罪的结果。(丙)个人或国家所经历的危机,看似大局已定,但不一定是终局;在毁灭进一步之处,很可能是救赎。──《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