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书第廿七章
回到耶路撒冷(廿七1-13)
‘以赛亚的启示文学’以呼召以色列人从被掳归回耶路撒冷的角声(13节)作结,宰杀海中的‘鳄鱼’与‘大鱼’(一节,译注:此二兽为旧约中的怪兽,现代中译本作‘戾龙’与‘海中的海怪’),使它们可以在‘新出埃及’中,横过干地(参五十一9-11)。耶和华的葡萄园重新培植,没有荆棘与蒺藜(参五1-7),以色列会以其果实充满世界(2-6节)。‘蒙昧无知的百姓’大概是指撒玛利亚人,必不蒙怜恤(7-11节);但犹太人会一一聚集,‘都要来,他们就在耶路撒冷圣山上敬拜耶和华’(12-13节)。上文第十三至廿六章这段落的广阔视野被收窄:耶路撒冷与犹大再次成为舞台的中心,正如第一至十二章,并且由这里一直至本书结束。总之,这是‘亚摩斯的儿子以赛亚得默示,论到犹大与耶路撒冷’(一1)。此异象常常论及整个世界(例十一9),有时甚至论及整个宇宙(例一2;六十六22),但却是‘从耶路撒冷开始’(路廿四47)。
关于以色列上帝与怪兽之间战争的古老神话,明确地常见于旧约(例诗七十四13-14;八十九9-10),并隐藏于其他地方(例创一2;诗九十三3-4)。怪兽以不同的名字称为鳄鱼(Leviathan,音译为利韦亚坦),拉哈伯(Rahab)、Yam(即希伯来文‘海’),Nahar(即河流、洪水之希伯来文)及‘海中的大鱼’。巴比伦人也以相同的方法,来表达他们自己的神Marduk胜过罪恶能力的信念:每年他们都以庞大的礼仪戏剧,来象征Marduk打败深渊怪兽Tiamat的胜利,最后以‘Marduk作王了’的胜利喊声作结。我们从在拉斯沙慕拉(Ras
Shamra)找到的乌加列文石碑,得知迦南人也以同样方法来庆祝巴力打胜Yam与Nahar。在旧约中,我们找到这个神话的以色列版本:例在诗篇九十三篇的开端,便是‘耶和华作王’,并继续道:
‘耶和华阿,大水(Nahar)扬起,
大水发声,波浪澎湃。
耶和华在高处大有能力,
胜过诸水的响声,洋海(Yam)的大浪。’(诗九十三3-4)
这里所表达的是个人对上帝的信心,相信上帝胜过罪恶的能力,打败敌人,阻止干旱与饥荒,克制不义,饶恕罪恶,还有什么可比这种表达手法更引人入胜?这种神话不单指在时间之初,从空虚混沌中造出秩序:而是指创造主上帝在我们的生活中的不断工作。‘耶和华作王’是一种表述的方式,宣告‘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罗八38-39)都不能将他打败。
这个神话在以色列中以独特的方式来发展,正如以赛亚(五十一9-11)的例子所示。
‘耶和华的膀臂阿,兴起,兴起;
以能力为衣穿上,像古时的年日,
上古的世代兴起一样。
从前砍碎拉哈伯,刺透大鱼的,不是你吗?
使海(Yam)与深渊(参创一2;七11)的水干涸,
使海的深处变为赎民经过之路的不是你吗?
耶和华救赎的民必归回,歌唱来到锡安……’
海怪Yam被视等同为红海,而其战败则代表出埃及的释放,其他地方拉哈伯被看作是埃及(例赛三十7),上帝在红海的胜利,结果祂便会永远作王(出十五18),正如在古老的神话中一样。在本段经文的处境中,耶和华对利韦亚坦及海中的大鱼的最后胜利,也同样是代表了对以色列敌人的胜利,故此‘在亚述地将要灭亡的……’也能回到锡安(13节)。如果拉哈伯是埃及,那么拉比们的联想也就不是毫无道理,他们把利韦亚坦视为亚述,‘海中的大鱼’则视为基提或罗马(参民廿四24;但十一30)。对十六世纪政治哲学家霍布斯(Thomas
Hobbes, 1588-5679)来说,利韦亚坦意味绝对的权力。这样的想法肯定是较接近作者在‘以赛亚启示文学’中的原意,而不像有些释经家将此视为代表星座:巨蛇座、天龙座、长蛇座、或是日蚀(伯三3-10)。后期的启示文学(像启二十章与次经以斯拉续篇下卷六章四十九节至五十二节),亦确定了此看法。
这首新‘葡萄园之歌’与旧的那首(五1-7)截然不同,并且明显是要我们来作一比较。正如第一首歌,本诗也是以葡萄园如何获得照顾而开始,并以葡萄园等同雅各与以色列作结(六节,参五7)。另一方面第四节却是全新意义,上帝并不忿怒;葡园园出产上好的酒,第二节的希伯来文事实上是指‘出酒的葡萄园’;现在再没有‘荆棘蒺藜’,无需交战与焚烧。新葡萄园将不但没有了苦毒与流血,而其特征将会是保护,和平(重复两次Shalom),和巨大的成功(5-6节)。第四至五节的希伯来文是古怪一点,可能不是原文,但其意义仍是十分清楚,像新英译本的彻底重新阐释,无论在语文与神学上都是难以成立。第六节按照十一章一至九节,想像在以色列中正蓬勃地萌芽新生与盼望,当其他的葡萄园都失败时(五1-7;诗八十8-13;结十九10-14;可十二1-9),这个葡萄园却会成功。
第七至十一节明显是处理在上帝的百姓中的一场悲剧性纷争。它们描述‘百姓蒙昧无知’而被掳(11节),他们的偶像被毁,他们的坚固城陷落。不过此处一开始的问题,与其最终所暗示的问题,是为何这位创造他们的上帝,竟对他们毫无怜恤,由此并可猜想这些人与以色列人有十分接近的血缘。故此,这段经文可以看为是早期处理撒玛利亚人的问题。我们曾经在许多不同的段落中遇见此情况,这些经文原来都是向以法莲(北国)及其首都撒玛利亚而发的,但在被掳之后撒玛利亚分裂(例九8-14)的启发下,得到外加的内容。第七节评述在主前七二二至七二一年攻陷撒玛利亚的亚述人的败亡。现在撒玛利亚又再次被弃绝。后来的释经无疑把这经文看作关于撒玛利亚在主前一○八年被犹大王约翰,希克斯(John Hyrcanus)毁灭,这是极为可怕的例子,显明当时犹太人与撒玛利亚人交恶的情形。第八节译作‘相机宜’的神秘词语,可能是暗示撒玛利亚人不会立即被消灭。虽然他们是应得的(9节),但却会有许多机会来悔改。在旁经所罗门智训书中(十一章廿一节至十二章二节)亦有相似的描述,说及上帝如何待那些犯错的受造物:
‘所以你渐渐的惩责干犯你的人,并将他们犯罪的物件,作为他们的记念,警戒他们。主啊,你使他们离弃邪恶,他们便可以信服你。’
在这个情形下,‘他们’受罚要被掳至亚述(王下十七章),在这里形容为‘刮东风的日子,就用暴风将他们逐去’(8节)。他们的偶像被打碎(9节);他们的城市荒废(10节),像一棵被砍伐至只适宜焚烧的树(11节)。但他们却完全不知,不肯悔改。牛在废墟中吃草(10节)可能是以反讽的手,暗喻他们败坏的缘由;当以色列与犹大分裂时,他们的王耶罗波安造了两个金牛犊,向百姓说:‘以色列人哪,这是你们的上帝……’(王上十二28;参出卅二1-6)。
这段‘启示文学’的高潮在两部分,以色列从列邦中被筛下(12节),及他们胜利地回归耶路撒冷(13节)。‘灭亡’一词是用来形容羊(结卅四章)及来自亚兰以色列先祖的到处‘游荡’(申廿六5)。‘在埃及地被赶散的’,可能是指在以色列的另一桩悲惨分裂,在利安托波力斯(Leontopolis)设立另一个惹起纷争的犹太圣殿(参十九18的释义──给埃及的祝福)。由亚兰的幼发拉底河伸延至埃及边界(‘埃及小河’在圣经中称为Wadi
ElArish),代表了曾经一度由大与所罗门统治的版图(参王上八65),最大的应许之地(创十五18)。末了,在羊角的号声下(利廿五9-10),黄金时代将来临,以色列会合而为一。──《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