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第一百卅七篇
在巴比伦的河边(一三七1-7)
虽然当我们读到第九节的时候,我们会感到震惊,但是这篇诗篇奇异之处,就是基督教教会的每一个支派都会喜爱它。在这方面,我们不敢掩饰这个事实,耶稣祂自己也用过降祸或咒诅的诗篇。祂不是那种以为爱纯粹是感性之事的人。祂能接纳有一种毁灭性之热情的爱,正如那描述旧约之上帝的爱。这样,没有任何一篇诗篇比这篇诗篇需要更小心地研读。事实上,作为一个敬拜的体,我们期望听到上帝透过这篇诗篇向我们说的话。所以,由一班诗班向我们唱出这篇诗时,会对我们做成损害。没有任何一篇诗篇比起这一篇诗篇更需要用‘慢慢来’的态度来阅读。
巴比伦的河是人造的运河,横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沿米所波大米平原北部的山脚流动,比幼发拉底河的水位高一点。所以,在连接的运河之中会产生一条自然的瀑布。在结一章三节,我们遇到其中一条运河,在那处,它被称”为迦巴鲁河。我们可以这样描绘那个情景──慢慢流动的河水沿柳树(或许是白杨树,参看标准修订本注脚)流动,一个热得令人窒息的日子,在田间经过一日的辛劳,就是强迫以色列人接受的劳役(参看赛四十2;标准修订本注脚),他们忧虑地和疲乏地,在临休息前大家一起谈话。但是他们报告说: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把琴挂在那里的柳树上,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
但是,巴比伦众的首领甚至不容许他们有私下的哀伤。他们‘命令’要欢笑!这种情形使生活在今日的我们想起了什么呢?纳粹灭绝人的集中营?还是在西伯利亚中部受大批蚊虫侵扰的劳改营中的劳工?我们拥有两首锡安的诗篇,就是诗四十六章和四十八章。当我们现在阅读这两篇诗篇的时候,我们会因它们所用的语言,与被掳的情况不一致而感到激动。在这里,在这篇诗篇中,我们看见一队勇敢、有思想、和虔诚的人民,他们回想所热爱的耶路撒冷,现在已成了废墟。他们被残暴的护嘲笑和折磨,被逼唱出这样的诗歌:‘上帝在其中,城必不动摇’(诗四十六5),或是‘大君王的城,在北面居高华美,为全地所喜悦。上帝在其宫中,自显为避难所’(诗四十八2-3)。或是,要他们强调大的诗歌:‘我已经立我的君在锡安我的圣山上了’(诗二6)。所以,他们互相发问:我们怎能在外邦唱耶和华的歌呢?
令人触目的是这些被掳的人仍然能够保持他们的信仰,因为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明显的结论,就是上帝已破坏了祂一切的应许,祂与巴比伦的神灵无异。现在,耶路撒冷已成为了废墟,圣殿成为一堆石头,大的后裔实在已消失了。因此,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记你……这一句确是超凡的宣告。它的意思,就是不管所出现的一切事情,这被掳的人完全明白立约应许的深度。基本上,它是这样说:‘我爱你,我永远不会丢弃你。’在他们经验中的‘复活节前夕’,这勇敢的人仍然绝对肯定‘复活主日’必定跟来到。他们牢牢坚守这个信仰:假若永生的上帝曾宣告‘我会在锡安与你们相遇’,即使锡安现已变成废墟,这也无关重要。我们从上一篇诗篇中看到,他们的信心是合理的,那篇诗篇是在归回锡安后写成的:祂‘顾念’我们在卑微的地步(诗一三六23)。
明显地,这被掳的人对家乡所发生的事情有若干了解。耶路撒冷在主前五八七年被巴比伦所灭。自此以后,战斗的流浪者不断从东面越过约但河进入巴勒斯坦,掠夺这个废墟城市。他们对那些被准许留下亦只能勉强糊口的人(主要是农夫),造成极大的破坏。这些流浪者就是以东人。他们的来临就是这里所称‘耶路撒冷的日子’。阿摩司和其他的人早已说过这日子是审判的日子、战争的日子、耶路撒冷‘终结’的日子。
以东人是以色列的表亲。传统说他们是来自以扫,以色列当然是来自以扫的兄弟雅各。以扫是粗野和毛发长的人。还有,以扫是长兄,他轻视上帝对他的拣选,要他成为祂在世界的代表,他将这福分出卖了,为的是‘一碗红豆汤’(参看创廿五30-34)。因他是长子的关系,他本应可以得到父亲的祝福。以扫连这福分也失去了。取而代之,以撒将另一个更有意义的祝福给了雅各。因此,以扫怨恨雅各为他父亲将本应给他的祝福给了别人(创廿七41)。‘以扫对自己说……我必定要杀死我的兄弟雅各。’
以色列不会忘记这个传统。以扫犯了大罪,轻视上帝对这个世界慈爱的计划,加上他声称要阻止这个计划的完成,藉杀害雅各使他没有后裔可以继承。他差不多成功了。所以,以东的袭击所带来的滔天罪行,目标并不在于人,而是敌对上帝祂自己。就是这个缘故,这被掳者可以呼求上帝‘记念’耶路撒冷对抗以东人的日子。我们可以这样描述他们的行动,他们那日‘在他倒下的时候用脚踢他’。他们说:拆毁、拆毁,直拆到根基!但是,它的根基就是上帝的根基。以色列因她所经历的,因而知道人类一切的辛酸。
可怖的呼求(一三七8-9)
对于巴比伦人来说,他们已有周详的考虑,准备消灭周围的国家。以赛亚早已预言,因为这缘故,‘他们的婴孩必在他们眼前摔碎’(赛十三16-18,十四21)。这样做的原因,是要阻止巴比伦新一代的兴起,他们的目标是要消灭全地。巴比伦的女子是一种拟人化的描写,指将要来的审判是一个事实。‘她’是指他们的人民,并不像‘国家’那样抽象,她要得回她曾向其他人所做的一切报应。我们必须记得,世界上没有残暴这一种事物,只有残暴的人,他们的行为是残暴的。因此,要排除‘残暴’远离这世界,必定要将残暴的人消除。我们应该认识到,以赛亚的预言是用咒诅的形式说出来。一项祝福和一项咒诅并不是单单由闲谈所组合而成的。他们忧郁的文字实在是向接受的人表达出咒诅或是祝福的内容。在咒诅发出与咒诅发生之间,可能有一段时间的距离,好像一支箭一样,发出的箭要在空中快速飞过,最后到达目标。上帝的祝福透过以撒的口,最后必定射中它的目标。上帝的咒诅透过以赛亚的口,最后也必定与它的目标相遇。(我们必须留意,耶稣对无花果树所发出的咒诅也有同样效果,参看太廿一18-22)。
拿你的婴孩摔在磐石上(不幸)是当日战时常有的做法(参看王下八12;何十三16;鸿三10)。它比起现代战争所做的还要可怖吗?试看在现代战争中,有人将汽油弹抛在越南的孩童赤裸的身体中,在建筑物林立的现代城市中进行全面的轰炸,在广阔的范围内采取化学战事,为广岛的儿童创造人间的地狱。这最后的历史事件并不是有目的的残暴行动,故意侵犯婴孩,它只是‘誓言’对抗日本国民整个行动的一部分。在另一个场合,以赛亚指责耶路撒冷中生活安定的市民,他们的手满布血(赛一15)。他可能也会向我们说同样的话,我们从电视看见幼小儿童瘦弱的身体,他们忍受战争和饥饿之苦,但是我们没有行动。当我们研读这几节可怖的经文时,让我们记得这点。
我们在这里遇到的被掳者,当他们将琴挂在柳树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显示出有意识地憎恨巴比伦,当然更没有憎恨他们的婴孩。他们正在祈求,他们应该受到全面的战争,因为他们经常发动战争。这篇祈祷是残暴的,但是他们正是按一种道德定律而行事,在那个日子,这条定律并不是不文明的,这定律就是‘以眼还眼’(出廿一24)。我们可否向一整条乡村的人投掷汽油弹的说同样的话呢?这岂不是重演拉麦严重的罪行(创四23-24)──‘若杀该隐,遭报七倍,杀拉麦必遭报七十七倍。’创四用它图画的神学言语向我们显示这个事实:当人被赶出伊甸园后,人寻求权力的自私欲望不断扩大,好像雪球一样,直至它得到像拉麦的例子一样的最终之言。当摩西将这种欲望限制于‘以眼还眼’为止的时候,他给予世界一个伟大的理想,这个理想实在仍未达到,甚至没有人尝试去实行出来。彼得问耶稣,他应该吩咐火从天降下,焚烧他传统上的敌人。但是耶稣的精神完全不同。祂代表一种新的本性,一种新的亚当。祂直接引用了拉麦的例子,并且转变了对于异教徒的傲气,指出要饶恕敌人七十个七次(太十八21-22)。我们与诗一百卅十七篇中的以色列完全一样,被他的标准所谴责。
最后,我们注意到,上帝看来在处理个人的事之前,先处理列国的事、人民的事和城市的事。这与那些现代的基督徒的看法不同,他们认为在基督里救恩的意思,是使个人免除于对一整个城市或国家的刑罚,他们期望‘我的’个人灵魂可以从邪恶的世界中得到拯救,让大批的婴孩沉沦或是浸在这里。耶稣为全个耶路撒冷城而哀哭,审判将要临到这城,临到婴孩和所有的人。以赛亚曾说出上帝咒诅的审判要临到巴比伦──上帝的敌对者──包括婴孩和所有的人,而这篇诗篇重复这咒诅。以东曾呼喊,拆毁、拆毁,直拆到根基,包括婴孩和所有的人。在另一方面,上帝祂自己是这座圣城的根基,祂将祂的救恩给予这城,给予这个国家和全世界──包括婴孩和所有的人。──《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