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记第四十二章
约伯
我现在亲眼看见你;因此我厌恶自己(四十二1-6)
约伯在卅八、九章那不可思议而又极为奇妙的游行队伍(仍然是自然界现象以及上帝在宇宙中的受造物)面前,陷入阴沈的缄默中。他对四十和四十一章生动描绘的那两种怪兽的思想而困惑不已;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毕竟崩溃了──不过我们若肤浅地阅读这几节,似乎看不出有多少尊严的痕迹,而只有呜咽啜泣。
(一)
但我不认为我们所目击的,是沮丧落魄的崩溃。倒不如说,像圣保罗在大马色路上,眼睛开了、得见上帝和自己的真相,而自愿降服。然而这是一种危险的比较;因为我已不止一次警告过我的读者,不要按照保罗的经验意义解释约伯的经验。那么那开启约伯的眼睛,并引致他厌恶自己、且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这事实的性质是什么?他的反应,跟那位伟大使徒悔改归正的经验(成为描述上帝怎样改变基督徒的生命最主要的模范)有何不同呢?
约伯和保罗在这方面都有极度的自我厌恶,以及完全和诚实的降服。但约伯的自我厌恶,并非如保罗以自己‘已经卖给罪了’(罗七14-24)的感觉,因为他说:
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我真是苦阿!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
约伯更挂虑保持他的清白,多于使自己卸下他并未拥有的罪。他的自我厌恶,是人为了清白的缘故而尝试要上帝的旨意屈就他自己的意思,而现在这人体会到自己傲慢的万分恐怖。所以他的降服不是保罗渴望脱去罪的那种屈服;保罗已放弃依赖他的善功,并凭信心使自己完全投靠上帝的恩典。这是论到曾被巿枉而要求公义的人,他现在停止要求这本为他权利的公义,而使自己靠赖他以前非难的上帝天道。用保罗自己的话来说(徒廿六14,钦定本),二者都是用脚踢不同的刺。我们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以痛苦和希望、忿怒和同情这复杂的心情,观赏约伯这出戏,我们在这高潮的一幕,竟不能从约伯得见上帝的异象获益,若原因在于我们不能充分把这异象与圣保罗的异象分别出来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二)
所以在第二节,当约伯说到上帝万事都能作,他既不是表达神学上一个陈腐的要点,也不是畏缩地承认他自己不能做什么而只有上帝能救他;相反地,他是抱现实的态度,断言只有上帝能使公义充满在祂的创造中。他作这种结论,理由是上帝已开启了他的眼睛,使他看见上帝在那创造中邪恶力量的昌盛。在约伯的悲剧之外,有许多悲剧是上帝要处理的;在人类生活中有许多别的事,确实在宇宙结构的本身之内,是不应当如此的。约伯意识到,上帝身为造物主,理应为这些悲剧和反常事故的出现而负责;但上帝的第二篇言论,已使约伯不再苦思邪恶怎样进入世界,倒想到上帝怎样除灭邪恶这更实际的问题。他现在知道上帝正面对一场战争,而且祂承认甚至约伯自己在受苦这一刻,祂仍与那仇敌交战。约伯的信念是这样的:不管上帝的仇敌怎样强劲、凶猛,他相信这仇敌不能永远阻挠上帝的目的。
这样,第二节乃是从深切的悲痛中发出的信心的呼声;它能合理地与我们的主在客西马尼园那悲怆的话(可十四36)作比较:
阿爸!父阿!在你凡事都能;求你将这杯撤去。然而,不要从我的意思,只要从你的意思。
也请比较创世记十八章十四节,耶利米书卅二章十七节,路加福音一章卅七节。
在第三节,约伯引证上帝在祂第一篇言论中对他发出的第一个问题(卅八2),并作出他深思熟虑的答覆。他在九章四节‘赞美’上帝的智慧和能力的讽刺,以及那一节辛辣的痛:‘谁向上帝刚硬而得亨通呢?’都消失无踪了。但在约伯新的语调中,有的不只是自责,他不单只谴责自己探问非他能力所能理解的事情。若有人声称约伯渴望拥有诗篇一三一篇作者那份单纯的满足,他就是一个轻率的人:
重大和测不透的事,
我也不敢行。
但诗人无需忙乱的某种宽慰的心情,必定是约伯此刻的心情:
我的心平稳安静,
好像断过奶的孩子在他母亲的怀中。
文中也有惊异与感激,就是上帝的判断不但何其难测,祂的踪迹何其难寻,但在这情形中,约伯仍能领会并且赏识。现在他心感惊讶,而不是在黑暗中无望地摸索了。请参罗马书十一章卅三节及以下各节。
(三)
约伯在第四节复述上主第一篇言论中的第二个问题(卅八3),即第二篇言论的第一个问题(四十7);值得注意的是,他没有复述上主在这两处上下文中对他所发的命令──你要‘如勇士’束腰。约伯已终止争论,正如他在第五节的回答中承认,他以前一切关于上帝的知识并不强过他的朋友。他们以道听途说的传统为自己的依据;他则坚持上帝依据他自己对祂的些微了解行事,这些微的了解相比于他现在对祂的认识,实完全不能称得上是认识了,因为现在他能真实地看见祂。
正如约伯说的,关于这里说的看见上帝,有两种解释要说一说。第一种是比较不明显的,但也许更为重要,这话必须与十九章廿五至廿七节的话连结起来。约伯较早前盼望瞬间闪过之际,在想像中望见将来,等他死后在阴间瞥见他的‘救赎主’,并听见祂告诉他获判无罪,这盼望现在竟完全以未可预料的方式实现了。上帝已向他显现,不是在阴间,而是在今生,而且祂已在旋风与雷鸣中,在祂本体的一切威严的荣耀中显现出来了。然而约伯必定意识到这两个异象:十九章那短暂的预示和卅八至四十一章的流泻满溢,都是出于同一位上帝,这必定意味他的辩白是可靠的。他的至亲已经来到,救他脱离耻辱和污名,并挽回他的声誉,承认他的正直,并作出他是无罪的愉快判决。
关于看见上帝的第二种解释,是更为明显的,它不但是约伯的辩白,也使他谦卑下来。旧约里无人在这样的遭遇中会毫无损伤地走开的:以赛亚被上帝的圣洁感动,使他自觉有罪,并且承认他是个‘嘴唇不洁的人’(赛六5-6);以西结在畏惧中俯伏在地(结一28);但以理灿烂的面貌因惊恐而失色,浑身无力(但十8)。照样(第6节),约伯在旋风的云彩中看见上帝的形状,并在雷鸣中听见祂的声音后,便轻视自己。希伯来原文只有‘轻视’(译按:和合本作‘厌恶’)二字,未说出受词。但不论我们加上标准修订本的‘自己’或耶路撒冷译本的‘我的言语’(那就是‘我收回我的一切言语’),都没有多大关系。
约伯既被高举,又被扔下去;被高举,因为他已看见上帝他的救赎主;被扔下去,因为他和以赛亚一样,已看见‘大君王万军之主’。有关上帝这严厉的一面,也是圣洁的一面,他过去所知道的只是道听途说。现在约伯正视这严厉的一面时,只能流出痛悔之泪,懊悔自己竟那样重视自己的义,而又那样轻视上帝的义;懊悔自己以为这一位上帝对于权能比公义更感兴趣;又或怀疑这一位上帝并不关心要见到公义行在祂的世界上;懊悔自己缺乏恩慈和想像力,去了解这一位上帝原来到现在仍要跟那强大而邪恶的势力作势不两立的战斗,这恶势力威胁要篡夺祂的王位,并要使祂的创造回复到他们原来已摆脱的纷乱。约伯自己的小清单已经结算好,他那细微的无辜将要被公布;但在这样一位圣洁、公义和道德的上帝面前,约伯最后所作的,除了悔改以外,还有什么能作呢?他的友人按传统的东方人作风在惊恐中所作的(二12);以及他在三十章十九节埋怨上帝以不公平的方法迫他作的事,现在约伯自己却在甘心和恰如其分的痛悔中行出来了(请比较创十八27;赛五十八5)。
(四)
在廿三章注释的尾段,我曾尝试用六个标题概括约伯的心境,那时他与他三个朋友之间的争论在一片苦毒的互相指责声中爆发出来,双方亦无法沟通。现在约伯已遇见他的上帝,而且他认识上帝的方式,是当时那些朋友或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他与上天之间更广大的争论,终以复和与盼望作结,我们能否概括他现在非常不同的心境呢?让我们用同样的六个标题尝试这样做吧。
约伯的高傲已消减了,而且他满面泪水,谦卑地以受造物的地位,在造他的主面前俯伏下来。他的降服是突然的,而且是无条件的,是我们现今这样喜欢反叛的时代感到遗憾的;但在约伯所处的时代,这种情形是必定会出现的,而且会因此而获得满足。是陶匠才有最后的决定权,而不是他的泥。
约伯自义的困扰已化解了,巨型的气泡爆裂了。他的德行已被承认,而且他并未被迫承认他未犯过的罪;但他已经认识到无人能依恃自己的美德,苦难亦会临到最好的人。上帝在道德范围中并非采用计算尺。
约伯的偏执已经消失。他发现了上帝并未随意和恶意逼迫他;约伯不久之后(四十二8)甚至为曾使他那样难过的三个朋友代求。正因他不再觉得需要公开宣扬他的正直,所以他不用再怀疑每一个──甚至我们可不可说他不再怀疑他所忘却,而且被他判断为极度错误的妻子?──甚至不过是观望一眼的人。
约伯的沮丧已奇妙地化解了,而悲伤、愤恨的沉重担子已从他肩上卸下了。并非他所有的难题都已解决了,而是那些难题已被置于更大且更有希望的景观中。一个想凡事都知道的人,正学习生活于未获决定和不确定的情况中,(我们敢不敢说?)甚至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微笑。
约伯虽然是受造物,就是他现在承认的,但上帝并没有要求他放下人的尊严。他为人类从上帝那里赢得了一些成果:他诱使上帝出现,甚至使祂改变主意。从整体来看,旧约惯于让上帝知道它的诉苦者,会对这情况满意;所有那些认为人在上帝面前全无能力的人都会受到适当的谴责。
最重要的是,约伯的信心\cs8已被证明为正确的。他的信心总是断断续续要与他心灵中其他不太相干的态度争斗;但他坚持下去,并且得到九章卅三节,十三章十五节及以下,和十六章十九节及以下那些短暂的见解,连同十九章廿五至廿七章那荣耀的异象,而且终于在最后这几章得以更加荣耀地与上帝面对面相遇。我们不应夸张约伯在这些异象中,对上帝在理智上的认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应太快讲到他成功与上帝有个人相交,以及这相交令理智上的答案变得无关痛痒。旧约的上帝常令人困惑,就是不许人的心思太接近祂作为上帝本性的奥秘,而且不要人的心以太过情感化的方式跟祂建立友谊。旧约的记述,不容许人知道太多有关上帝的事或与祂太亲密。
我会这样解释约伯在信心上的胜利。约伯像我们的主讲的比喻中,那个缠扰不休的寡妇(路十八1-8),连连重击天门,直到天门开了。上帝对他说话,并给了他一些答覆;而且祂让约伯得见祂一会儿。上帝与人之间的空白处被抹去了,天上那可怕的静默短暂地突破了──而约伯对此很满足。那么这便是约伯记的要点吗?在上帝的创造中,所有有关邪恶(像好人受苦如约伯)的神学难题都透彻地显示出来了,但没有一个是获得圆满解答的。对一个绝望的人,他所得的是一个超越了神学、并使他能在荒凉可怕的世界上继续奋勇作战的异象。是否因为约伯长久艰苦奋斗获得了这异象,认为上帝‘说的是’,便受称赞(正如他不久就会受到的)吗?约伯记终极的信息,是否上帝的异象(当然,在旧约这卷书中,这意思是指片刻间看见旧约之上帝的异象,不是神秘主义者自己全神贯注于全宇宙中那极乐和自我放纵的异象)并非临到虔诚人,而是临到绝望者;并非临到自信的人,而是临到行将没顶者;并非临到那些曾交付圣徒真道的维护者,而是临到山穷水尽的人呢?
收场白
主后来赐福给约伯(四十二7-17)
我们现在从这简短的散文段落回到一、二章那个古老的民间故事中。然而自从这几章开始直到如今,已发生了许多事情。这段经文在它现在的背景中,不再只是完成这个义人约伯的流行故事,他在最厉害的试炼之下仍然忠诚不变。其实这段落,也给义人约伯整个诗化的戏剧提供了一个跋,他在悲剧临到时丧失了信心,而且他无法忍受因这悲剧而来的羞耻和侮辱。不是吗?
(一)
想到作者,要他这充满愠怒和激动情绪的戏剧有个传统的‘神仙故事’的圆满收场,就使人不免有不自在的感觉。主在旋风中介入后,他岂不应让约伯留在忧伤和盼望、痛悔和确信这百感交集的状态中吗?那样岂不是在现实生活上更加真实,而且对后世可能读这卷书的忧愤交织的受苦者,不是更加坚强和真实的模范么?为什么要约伯重获健康和财富,获赐新的家庭代替他失去的,并得以在满足和平安中安度余生,去提起人们的期望呢?
难怪有学者认为,我们实际上不应理会结尾的一段。他们认为:作者可能觉得,他既以那民间故事的摘录开始,就应当使故事完整,把它最后的一段也载在其中,这一段并非表明他自己的任何观点。我不能同意这种说法。我相信他至少有三个补充的信息是要他的读者思想的,而作者大致上保留了那古老的民间故事中那不能实现的最后一幕,把它复述出来,不但非常聪明地使人了解这些信息,而且加上一抹讽刺的色彩。
第一,这故事必须公开还约伯一个清白。不单由于这个民间故事表明他受的苦是上帝差来的试验,亦因在这诗体的争论中,他的正直不断受到攻击,故此需要有这样的辩白。上帝在第七节称赞他议论祂‘说的是’,这是有需要在两种情节中澄清他的名誉。在民间故事的情节中他在一章廿一节(‘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和二章十节(‘难道我们从上帝手里得福,不也受祸么?’)坚定的声明是获得赞许的。在用诗体写的争论这较广阔的背景中,在那些友人和那大旁观者可听见的范围内,上帝大声说,那些以为自己是奉祂的名说话的人控告约伯的罪项,约伯并没有犯。当然上帝也没有赞许祂这傲慢且好争讼之仆人所说的关于祂的一切(祂从旋风中所发表的言论已说得非常清楚),但祂确实希望清晰地把它记录下来,即祂较喜欢约伯对祂的攻击,多于那些朋友对祂的维护逾千万倍。读者若想摘记那一点,就是上帝喜爱一个坚强的斗士,大概就很正确了。
第二,作者毫无疑问地,希望人了解到那些朋友代表的正统智慧论教训是不足够的,而且若坚持过甚的话,实在是危险的。在那个民间故事中那些朋友受谴责,是因为他们像他的妻子一样,企图诱使约伯离开德行和忠诚的道路。在诗体争论更广的情节中,他们因‘替上帝对人的做法辩护’,并用上帝的名义咒诅好人而被定罪,因照他们的判断,那人没有符合所要求的虔敬标准。不过,公平的说,上帝并未非难那些朋友所说关于祂的每一件事(实际上祂从旋风中所发表的言论,有不少事情与他们所说的相同,这是非常清楚的)。但如果他们听见了祂的言论便窃窃自喜,暗中庆幸自己多么正确,祂就要当面告诉他们,说他们不是信仰的捍者,而是作了有信心之人的绊脚石。读者如果想摘记这一点,认为上帝对那些最自以为是的支持者投以正常的不信任,他大概又做对了。
(在上帝的指示下,约伯以‘罪人’的身分为那些‘圣人’代求,实在是美妙的一笔──给那些朋友的伤口擦上盐,必定令他们感到十分不好受!但注意到他们勇敢地接受了贬抑,这亦不错。假如这一刻能够为约伯的妻子说句仁慈的话,那就会更加美妙。假如约伯丧失信心之后能获得报偿,为什么她就不能呢?也许她的报偿是在她为约伯再生育的那些儿女身上,她大抵是他们的母亲。也许当约伯使他新生的女儿‘在弟兄中得产业’,那是以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暗示他妻子所得的报偿。要一个希伯来的民间故事作这一种正面拥护妇女的陈述,是罕见的。)
第三──(这信息不一定与第二点相矛盾的)作者在践踏传统的智慧论之余,亦为它说句好话;所以他让民间故事中的约伯,因高尚的忠诚而获赐的福气存留。在正统信仰中,善功与富足之间、和更甚的是受苦与罪之间,绷紧的等式必须除去。但作者无意否定人生大部分的范围中这样的等式仍然有效。他也是智慧论的一个代表,而且他亦绝没有意图要把道德丢出窗外。正如我在这注释的前一段(论一1-5,参该注释──东方最伟大的人物)说的,约伯记的作者并非力图要摧毁他对这运动的见解,而是把那些见解重建在一个更成熟和不再如此天真的基础上。他(用约伯作他的模范)强调人的行为与他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必然的相互关联,而且世上亦有好人受苦这等事情,能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打击好人,使他们带幸福、安慰与希望的生活成空。作者安静且有效地提醒我们,这并非意味在人所种和所收之间根本没有关联。读者若希望摘记这一点,认为只要持守正统宗教和虔敬而能避免墨守成规,且以同情和仁慈对待被他们引导到真理的人,他们亦能从打击中活下去,读者那种想法大概也是对的。
(二)
在这卷书里面,有许多不同的约伯站立在我们面前,他推翻所有过于简单的解释的尝试。读者现在既已小心查阅它,就有资格认同那一位对他或她的心、意念与经验,说得最接近的约伯。究竟他是不是世上的激进分子所喜欢的那种对抗不公义的人呢?是被压迫者的斗士?是对正统信仰的鞭笞?还是在天上裁判庭中人类尊严的维护者?或者是那在甘苦中都坚持他信心的人,是那因自己的叛逆而懊悔、并俯身在尘埃中的人,是那明白无人有足够的善,要求上帝任何权利的人吗?又或者,是那开启了我们眼睛的人吗?如同他的眼睛被开启了一样,使我们看见上帝的威严和我们自己的受造特性,看见上帝创造的奇妙与错综复杂,尤其是上帝一直与一切会破坏祂的目的,并使祂计划归于无有的东西争战。他甚至就是那在首二章,那还未暴跳反对造他的主的那个谦卑默从的约伯吗?那么让我们每一个人选择我们自己的约伯;但是让我们也要记得还有别的约伯可能是我们不很喜欢的,但我们若忽视他们,我们在灵性上就有危险。
我若是要选择的话,就会选那超卓之受苦者约伯。他并不藉任何代替或因别人缘故而受苦的概念,而赢得胜利。这并不是那动人的以赛亚书五十三章以外,在旧约时常提到有关受苦的见解。但除了我们那在十字架上的主,便无人这样为我们深深探究何谓活在痛苦中,又或是跟上帝疏远是怎样的感觉,和成为人讥笑轻蔑的对象的感受。他是一个乖戾和爱吵闹的受苦者,但他知道年长的以利法在他较佳的时刻所怀疑的,可是他并不打算表明他自己的见解:‘人生在世必遇患难,如同火星飞腾’(五7)。受苦,岂不是人基本的状况么?而我们岂不能在我们自己细微的方式中与约伯一同受苦,并与他一同得到有福的发现吗?我们之所以能承受这世上的生活,全赖瞥见一位善良而又仁慈的上帝,祂本祂的恩典和怜悯,永远都是我们的上帝。──《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