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福音第十三章
苦难与罪(十三1-5)
这里所提及到的两个灾难,并无翔实的资料可资说明,他们只能予以臆度。
第一,经文提到加利利人,他们在献祭时给彼拉多杀掉。正如眼前所见,加利利人常常卷入政治争的漩涡,他们性子暴烈,易于冲动。大约在这个时候,彼拉多遭遇到极大的麻烦。他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要为耶路撒冷重新设计一个经过改良的供水系统。为了推行这个计划,他提议征用圣殿中部分的金钱。无论从目的和开支来说,俱是至堪赞美和合理的。但对于为此而挪用圣殿的金钱,犹太人却表示强烈的抗议。当众结集起来的时候,彼拉多指示部下混杂在众中间,并且以斗篷遮蔽战衣以作掩饰。兵士不得带兵刃,只可以短棒代替;当讯号一起,他们便冲向众,把他们驱散。时间一到,兵士们便依令而行;但他们对待众的方式,却远较他们所得的指示残暴。结果,不少人因此而丧命。差不多可以肯定的,加利利人必牵涉其中。我们知道彼拉多跟希律,是互相仇视的,只是在彼拉多把耶稣送到希律处受审后,彼此才得和解(路廿三6-12)。而二人间的嫌隙,极可能是因这次的暴乱而起。
至于在西罗亚楼倒塌事件中丧生的十八个人,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仍然是十分含糊。钦定本同样的称他们为罪人,但从注解显示,这个字应是债务人而不是罪人。从这个字的身上,我们或可看出一些端倪。有人认为,这十八个人曾经在彼拉多所厌恶的输水道工作。如果这是属实的话,他们每一分所赚取的钱银,都是从上帝而来,理应自动的交还上帝;因为他所得的乃是从上帝处偷来。有可能当时正盛传这班人给压死,原因是因为他们竟答应这样的工程。
这段经文的重心,并不单在论说历史问题。犹太人把罪与苦难硬性的连在一起。许久以前以利法便曾经跟约伯说过:‘无辜的人有谁灭亡呢!’(伯四7)。这是个残忍而使人心碎的教条,约伯知之甚详。而从个人的层面而言,耶稣断然的推翻这样的教条。正如我们所熟知的,通常要经历最大苦难的,倒是那些伟大的圣徒。
耶稣继续的说下去,祂的听众若不加悔改,他们也要灭亡。祂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有一事是清楚的──祂预见和预言耶路撒冷的被毁,此事发生于主后七十年(参路廿一21-24)。祂清楚知道,犹太人若是继续他们的阴谋、暴乱、密计,和他们的政治野心,他们只会引导国家走上自杀之途?祂深悉在终局罗马人便会长驱而至,夷平他们的国家。事实上,历史确属如此。因此,耶稣的意思乃是要说明,犹太人如果仍然不断的寻索地上的王国,而弃绝上帝国的话,他们只有走上毁灭的一途。
乍看之下,这样子诠释问题,似乎会使我们陷于模棱两可的状况之中。问题实质是,我们不能随意把个人的苦难与罪拉在一起,但从国家的层面而言,这样的看法却是正确的。一个国家若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最后必会为此而遍尝苦果。但个人方面来说,情形则大为不同。他并不是孤立的个体,他是与无数的生命有密切的联系。通常一个人是可以对国家所采取的路向表示反对,并且可以激烈的反对;但当国家要吞下恶果的时候,他无法避免牵涉其中。人往往被卷入一些处境,而这些处境却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他所受的苦难亦非出于一己的过失。但国家民族是一个整体,政策一经选定,那就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了。把人的苦难归咎于人所犯的罪,经常是相当危险的;至于说一个国家为背叛了上帝,即走向灾难之途,则是个稳当的说法。
予人机会的福音与最后的警告(十三6-9)
这个比喻同时间既满有恩典又富于警告。
(一)无花果树的地位可说是得天独厚。在葡萄园里,经常都可以见到无花果树、荆棘树和苹果树。由于土浅而贫瘠,种树便得种在任何有泥土的地方;但无花果树生长率较一般的为高,而价值方面则较次。无论是直接的或是间接的,耶稣一再的提醒世人,他们是以他们所得机会的多少而接受审判。祖逖(C. E. M. Joad)曾经说过:‘我们拥有诸神的能力,但我们都像不负责任的学童般滥用一切。’从来没有一个世代像我们的有这样百般的恩惠,因此,我们对上帝所应负的责任,亦非任何时代所能企及。
(二)这则比喻是要说明无用招灾。有一个说法,宣称在这世界中,整个进化的程序是为要衍生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些有用之物将会日增月盛;至于无用之物;则会遭受排除的命运。今日最值得我们探究的问题就是,‘你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处呢?’
(三)再者,这则比喻教导我们,只取不予是无法生存的。无花果树不断的从土壤中汲取养料,却没有结出果子来;它的罪正在于此。概括来说,这世上有两类人──一类人是取多于予,一类人是施多于受。
从某种意义说,我们对生命俱是有所亏欠的。我们是在别人冒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而来到世间;若不是爱护我们的人的悉心照顾,我们早就无法生存。我们继承了基督教的文明和自由,而这些也不是我们所创造的。我们有责任把这些东西变得更好,并且要相传下去。
林肯说:‘当我死的时候,我希望别人会说,在所有应该种上鲜花的地上,我曾经拔除莠草,种上鲜花。’有一次,有一位学生有机会观看显微镜下细菌的生长过程。他看这些微小的生物一代一代的生长,一代一代的死去。他如梦初醒的体验到新的一代如何取替旧的一代,他说:‘经过这一次之后,我发誓不要作脆弱的一环。’
如果我们能够有同样的感受,我们便可以履行当尽的责任,至低限度,我们对生命所投入的可以与所取得的相称。
(四)这则比喻表明了福音予人以第二次机会。无花果树的成长,通常要花三年的时间。这个时候若不结果,那么以后也不见得会结出果子。但是这棵无花果树,却获得第二次机会。
耶稣往往一次复一次的予人机会。彼得、马可和保罗,便是最佳的明证。上帝对于跌倒而又能爬起来的人,充满无限的慈爱。
(五)而且这个比喻亦清楚的说明这将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我们屡次拒绝这些机会,叫上帝的呼唤和邀请一再的落空,那么那一天使会来到,并不是上帝拒绝了我们,而是我们故意的丢弃上帝。但愿上帝拯救我们免于此苦。
怜悯胜于律法(十三10-17)
这是耶稣最后一次出现在会堂之中。很明显的,在这时候掌权者一直留意祂的一举一动,等待一有机会便要抓住祂的错处。耶稣治好了一个女人,她十八年来一直不能把腰直起来;跟管会堂的便出面干涉。但他却没有直接面对耶稣的勇气,他只是对那些站的众说话,虽然这些话是指耶稣来说的。耶稣在安息日治病;在技术而言,治病是一种工作;因此祂亦破坏了安息日的规矩。但祂以他们的律法来回答他们。拉比们一向不喜欢虐待愚笨的动物,因此虽然是安息日,解开槽上的牲畜,牵去饮水是绝对合乎律法的。耶稣的要求是,‘如果在安息日可以解开牛驴,牵去饮水,那么叫这妇人从她的软弱中解脱出来,在上帝的眼中那肯定是对的。’
(一)管会堂的以及和跟他相类的人,都是重视制度而轻看人。他们认为持守那些琐碎细微的律法,比较救助那妇人来得重要。
在文明世界中,个人与制度间的关系是一大问题。战争的时候,个体便不复存在。人不再视为一个人,他只是某某团体中的一份子。无数的人被堆在一起,再没有个人的存在;如果用一个可怕的字眼来形容,他们只是活像一些可消耗用尽的活生生的弹药。人只不过是统计系列里头其中一个项目而已。薛特耐(Sidney)和韦勃(Beatrice Webb)夫妇,是继巴斯飞勋爵夫妇之后(Lord and Lady Passfield),两位伟大的经济学和统计学家;但是威尔斯(H. G. Wells)批评韦勃,说她的缺点在于‘她把人看为会走路的样品’。
在基督教里头,个人是要比制度来得重要。我们可以这样说,没有基督教便没有民主这一回事,因为唯独基督教保证和护任何一个平凡的个人价值。任何时候,如果把基督教的精神原则,从政治和经济中挪去,那么便没法有什么可以阻止极权政治的抬头。在当中,个体会泯灭在制度之中,人不再为自己而生存,只是为制度而活。
奇怪得很,这种对制度的崇拜,竟普遍地侵入教会里。有许多教会人士──如果称他们是基督徒,那是一大错误──他们对管治教会的方法所有的关怀,远远超过他们对上帝的敬拜和对人的服事。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教会里头的纷乱倾轧,不是基于别的。乃是出于法则程序的细微末节的分歧。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或是在教会也好,我们恒处于一种危机,那就是爱制度胜于爱上帝和爱人。
(二)耶稣在这次事件中的行动,表明任何人所抵受的痛苦,若超过他所当受的,即使是多一分一刻,也决非是上帝的意旨。按犹太人的律法,在安息日救助有生命危险的人,那是绝对合乎法则的。耶稣若是延迟至明天才救治这妇人,没有人会批评她的;但祂坚持痛苦若是可以在今天除去,那决不可以等待明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们生命当中,有好些良善而又慈惠的计划都给担搁下来,为的是要等待合乎某一种的规则,或是等候某一种技术上的细节得到检定。拉丁谚语有云,快给等于多给。今天我们所当做的事,没有一样是可以留待明天的。
基督的国度(十三18-19)
耶稣不止一次的使用这个例子,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目的。在东方,芥菜不是种在园中,而是种在田野。芥菜可以长大成树,是毫不夸张的。芥树通常有七八尺高,有一位旅客便曾经见过一棵芥树高达十二尺,人马皆在它的枝叶底下。在这种树的四周,常常可以见到一的飞鸟,因为他们极爱吃那黑的小芥籽。
马太福音十三章三十一、三十二节亦有引述这则比喻,只是重点不同。马太的经文是这样的:
祂又设个比喻对他们说:‘天国好像一粒芥菜种,有人拿去种在田里。这原是百种里最小的,等到长起来,却比各样的菜都大,且成了树,天上的飞鸟来宿在它的枝上。’
马太和路加对这则比喻的看法颇有不同。马太强调芥子是‘百种里最小的’,而路加则连提也不提。马太是要说明最大的东西可以从最小的开始,路加则强调天上的飞鸟栖宿在芥树的枝上。在东方大树是常用来象征大国的;枝上的雀鸟则是比喻在大国里头托庇和受保护的小国(参结三十一6;十七23)。我们已不止一次的提过,路加是个普世主义者,他常梦想一个属于基督的世界;而他认为上帝的国必蔚为大国,在当中人无分种族国家,融合一起,在上帝里头得荫庇和保护。路加的观念里有许多东西是值得我们仔细学习的。
(一)在上帝的国度里,可以包容各种不同的信仰。没有一个人或是一个教会可以垄断全部真理。如果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而别人是错的,这只会带来纷乱、痛苦和争执。只要人的信仰是植根于基督,这些便是上帝真理的各面。
(二)在上帝的国度里,可以容纳各种极不同的经检。当我们试圆把基督徒的经验划一起来,同时坚持所有人必须以同一的途径,同一的态度才可以达于基督面前,这样简直是遗害至烈,创钜痛深。一个人可比有突然而来的幻灭的体验,并且能够确切地指出上帝是在那一天,那一个钟点,以至那一分钟进入他底生命之中。另外一个人的心可以在毫无危机中,自然的向基督敞开,就如同向日葵向太阳般的自在。这两种经验皆源于上帝,而二人亦同属于上帝。
(三)在上帝的国度里,可以容纳各种不同的敬拜方式。一个人在庄严的仪式,壮丽的礼拜中与上帝契合;另一人却在简朴中与祂相交。这并无正误之别。在教会的团契里头,一个人发觉其中的崇拜可以带领他与上帝接近,这就是教会的荣耀了。就让他循此而往,但别叫他以为这就是唯一的方法而批评别人。
(四)在上帝的国度里可以容纳各色人等。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标记,畛域和藩篱。但是在上帝的国度里,却不分贫富,大小和名声的高低。教会是世界上唯一不分畛域的地方。
(五)在上帝的国度里,可以包容所有的国家。今日的世界到处都是国与国的藩篱;但在上帝眼中,这些区别是不存在的。启示录廿一章十六节提到圣城的大小尺度。圣城是正方形的,每一面是一万二干化郎(furlong,长八分之一英哩)。一万二千化郎是一千五百哩;每一面是一千五百哩的正方形的面积是二百二十五万平方哩!在上帝之城里,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所有的国族。
天国的酵(十三20-21)
这是耶稣从自己家里取来的例子。在那些日子,饼是在家里做的。面酵是一小团的生面团,这生面团是从上一次制饼中留下来的,到用的时候已经发了酵。面酵在犹太人的观念,通常都是用来表示影响,并且是坏的影响,因为犹太人把发酵视同腐败。耶稣曾经看见马利亚把少许的面酵放进生面团里,并且留意到在面酵放进去后面团所起的变化。祂说:‘我的国度就是这样子的来到。’
这则比喻有两个解释。第一个解释包含了以下数点:
(一)天国的酵乃是从最小的开端而来。酵虽然很少,却可使整个面团产生变化。一个人如何的在法院、委员会或是董事会中,成为问题的焦点,或是和睦的中心,我们对此皆非常熟悉。上帝国的酵乃是始于个别的男女生命的奉献。在我们工作或是生活的地方,我们可能是唯一表白信仰的基督徒;那么,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去作成上帝国的酵的场所。
(二)天国的酵的工作是眼不能见的。凭肉眼我们无法见到面酵的作为,但无时无刻它不是在完成它的使命。天国已在形成中。任何稍懂历史的人,便会明白这个道理。辛尼加(Seneca),罗马最伟大的恩想家,这样写道:‘我们把疯狗绞死,把凶猛的牛犊屠宰,把刀子插进染病的牛只免得其他的受到感染,淹死生下来孱弱和畸型的婴孩。’在主后六十年,这些事都是正常的。而今日再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上帝的国,正慢慢地、却无可避免地降临在我们当中。
(三)天国的酵是从里头工作起的。只要面酵一刻放在面团外边,一刻它也无法发生作用;酵一定要放进里头。只改变外观,决计改变不了人。新房子、新环境、物质上的改善,这一切只能改变表面。基督教的使命便是制造新人;一旦人更新了,一个新的世界便肯定地会随之而来。这说明为什么教会是世上最重要的机构;教会是制造人的工厂。
(四)天国的能力是从外而至的。面团本身无力改变自己。我们也不能;我们曾经尝试过,但失败了。要改变生命,我们需要自外而来的能力,而这能力是超越我们所有的。我们需要生命的主,祂一直在等待我们,要给我们得胜生命的秘诀。
这则比喻的第二个解释,坚决认为面酵的作用并非是眼不能见;相反的,酵的工作正要在世人面前彰显,因为它把面团都发大起来了。据此,酵要代表基督教在世上干扰的能力。在帖撒罗尼迦,人们对基督教的印象是,‘那搅乱天下的,也到这里来了。’(徒十七6)。真正的宗教永远不是麻醉剂;永远不会使人安然入梦;永远不会叫人若无其事的接受那应予驱除的恶事。真正的基督教是世上最富革命性的东西;它在人个别的生命和社会进行革命。伟大的西班牙神秘主义者悠那慕诺(Unamuno)说:‘让上帝不给你平安而给你荣耀。’天国的酵,要叫人在同一时间内,既感到上帝的平安,亦感受到属灵的不安;而这种不安要在上帝变更的革命的大能把地上一切的恶事扫除之后,才可以得到宁静。
当心被拒(十三22-30)
当这人问这问题时,必定以为上帝的国只有犹太人才有份儿,而外邦人得留在外面。耶稣的答案肯定对他是个打击。
(一)耶稣宣告进入天国决不是件自然而然的事;相反的,乃是努力挣扎的奖赏和结果。耶稣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原文努力(striving)一辞,便是英文痛苦(agony)一辞之所从出。由于奋进窄门是需要这样的努力,因此可以以灵魂和精神上的痛苦来形容。
我们是在冒某种程度的险。我们很容易有这样想法。一旦我们把自己交托予耶稣基督,便已走毕全程,大可安坐下来,就好像目标已达一般。在基督徒的生命中,并没有这样的终点。一个人得不断的向前迈进,或是在需要底下而往后退。
基督徒的道路像一条攀登山的小径,这巅是在世时永不能抵达的,有人这样描述两位死在额非尔士的勇敢爬山家:‘最后一刻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坚强地爬向山巅。’有一位死在山边的阿尔卑斯山的登山向导,墓碑上刻:‘至死而登山未已。’对基督徒而言,生命是无休止的向上和向前的路向。
(二)这些人的辩辞是:‘我们在你面前吃过唱过,你也在我们的街上教训过人。’有些人会作这么想,正因为他们是基督教文明的一员,便可安然无事。在他们的无知和盲目里,他们妄自把自己和异教徒区分。事实上,生活在基督教圈子里,并不一定便是基督徒。他可能正在享受其中的好处;固然他居住在一前人所建的基督徒的大城,但他也没有理由宽舒地休息,满足于一切经已弄妥。正好相反,这一切乃是对我们的挑战,‘你曾经做些什么来传递这一切呢?’‘你做了些什么来保持并发展基督教的文明呢?’我们不能生活在借来的好处中。
(三)在上帝的国里,有使人惊异之事。那些在今生声名显赫的,可能在来世要非常谦卑。在这世界没有人注意,在来世却可能是王子。有一则故事是讲述一个素来习于奢侈和各样的尊崇的妇人。她死了,当她抵达天国时,有一位天使奉派到来引领她到她的房子。他们经过无数美轮美奂的大楼;每当经过时,妇人总是以为那就是分配给她的。当他们穿越大街。他们便到了市郊,这里的房子都细小得多;就在市郊的边缘,他们来到一所比茅屋大一点点的房子。引路的天使说:‘这便是你的房子。’‘什么’,妇人说:‘那样的房子!我不能住进去。’天使说:‘很对不起,但以你所送上来的材料,我们只能为你建造这样的房舍。’
天国的标准跟地上的截然不同。在地上居首位的,往往要排在后面;而在后的却往往在前。
勇气与温情(十三31-35)
由于路加在幕后的洞察力,使我们得以深入的了解耶稣的生活,这是路加的福音书中最为有趣的一段经文。
(一)从第一眼看来,这段经文提供我们一个令人惊异的资料,那就是并非所有法利赛人都与耶稣敌对的。这里我们见到他们警告耶稣,叫祂明白自己的处境危险,并且提议祂离去以策安全。事实上,从福音书中,我们对法利赛人所得的印象是有所偏蔽的。犹太人自己便知之甚详,他们有好的法利赛人,也有坏的法利赛人。他们把法利赛人分成七种不同的类别。
(甲)肩膊型的法利赛人。他们把好行为挂在肩膊上,在人前表现,好叫人人得见。
(乙)拖延型的法利赛人。他们经常可以找到绝妙的藉口,把当做的好事拖延下去。
(丙)碰伤或流血的法利赛人。犹太人的拉比是不可以在街上与妇女谈话的,这规矩包括了他的妻子、母亲和姊妹。但某些法利赛人则过犹不及,他们甚至禁止自己在街上看女人一眼。为了这缘故,他们闭上眼睛以避免看见任何妇女;因此,他们便撞墙碰壁,擦伤了自己。然后,找机会展示他们的伤处,作为特别敬虔的象征。
(丁)杵臼型或是驼背型的法利赛人。他们曲身子走路,显示出一派过份和虚假的谦卑;他们是犹太宗教中的‘伪君子’(Uriah
Heeps。佯装‘谦谦君子,卑以自牧’──,编者。)
(戊)不停计算的法利赛人。他们不断的计算自己的好行为,好像要和上帝在资产负债表上结算账目似的。
(己)怯懦型式恐惧的法利赛人。他们无一刻不是生活在对上帝的恐惧底下。正如勃恩斯(Burns)所说的,他们不但没有从宗教中得帮助,反而困扰不安。
(庚)爱上帝的法利赛人。他们是亚伯拉罕的效法者,生活在信心与恩慈当中。
有一个好的法利赛人,可能便有六个坏的法利赛人。而这段经文表示出,在法利赛人中间,也有些是仰慕和尊敬耶稣的。
(二)这段经文记述了耶稣要对加利利王希律安提帕(Herod Antipas)所说的一番话,后者正要追杀祂。在犹太人,狐狸代表三件事。首先,狐狸被视为动物中最狡猾的。第二,狐狸是最具破坏性的动物。第三,狐狸是象征人的无用与平凡。
只有勇气过人的人,才胆敢称呼在位的君王为狐狸。拉提麦(Latimer)有一次在西敏寺大教堂讲道,当时英王亨利亦在座中。在讲台上,他自言自语地说:‘拉提麦!拉提麦!拉提麦!要当心所说的。英国的国王在此!’然后他又说:‘拉提麦!拉提麦!拉提麦!当心你所说的,万王之王在此。’
耶稣受命于上帝,祂不会缩减祂一天的工作,去讨好或是逃避地上的君王。
(三)耶稣对耶路撒冷所发的哀歌是至为重要的,因为这是另外的一处经文,显出我们对耶稣生平所知的有限。显而易见,除非耶稣曾多次的带爱的献祭前赴耶路撒冷,祂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然而在头三卷福音书中,并没有记载到这样的旅程。这段经文再次的显明,在福音中我们所有的,仅仅是耶稣生平一个简单概括的勾勒而已。
没有一种伤害此以爱示人却遭摈弃那样的叫人神伤。把心献给人,却徒教心破碎,这是人生最痛苦的悲剧。在耶路撒冷,耶稣的遭遇却正是如此;但祂仍然俯就人前,而人们却仍是拒祂于千里之外。但是,人若拒绝上帝的爱,他的终局便是要面对上帝的义怒,而这个事实却是永不改变的。──《每日研经丛书》